第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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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這是雲舒第十三次走這條漆黑的道路，而那天正是星期五。
雲舒突然想起“黑色星期五”這個故事，巷子裏漆黑，老舊潮濕的青石板在月光的照耀下發出幽冷的寒光。
她抓緊書包帶，不安地回頭張望，生怕背後有什麽人。
奇怪的聲音在後背響起，緊接著是一陣腳步聲，這讓雲舒汗毛直立，不敢再有動作。
腳步聲突然雜亂起來，夾雜著幾個小混混說話的聲音。
雲舒松了一口氣，整個人放松下來，原來又是那群小混混，這下她不用害怕了。
如果這個畫面可以拉遠，那麽就是安靜純潔的女孩後面跟著一群痞子一樣的少年。
整個畫面陰森而又和諧，沖突又寧靜。
雲舒到家之後，叔叔還沒有睡覺，坐在房門口等她回家。
“你這個小女娃娃，咋又回來這麽晚，也不怕路上遇到啥壞人。”
“叔叔，我每天晚上都要上晚自習的，”雲舒知道叔叔不放心，又補充道，“每天我上完晚自習就直接回家了。”
雲志強從鼻子裏發出悶哼聲，算是知道了這件事情，也沒再管雲舒，回頭徑直進了家。
雲舒低下頭思量一會，最後也回家了。
家裏一個人都沒有，進屋烏漆嘛黑，沒有一絲的人氣。
雲舒打開燈，看見了擺在正面的相框，一家三口開心的笑著，這個場景以後都不能再看到了。
雲舒的父親是貨車司機，卻在一個下雨天出了車禍，而那天母親剛好在車上給父親做飯，跟著一起出了事，獨留下雲舒一個孩子。
雲舒在叔叔的幫助下，獲得了少得可憐的賠償金。雖然不多，但是總歸是夠她生活一段時間了。
伴隨著月亮的光輝，雲舒睡著了。
雲舒才轉學十四天，卻已經認識很多好朋友，這得益於她的同桌，蘇童。
蘇童是一個很活潑的女生，在她身邊不會感覺到不自在，反而會讓人打開心扉。
蘇童有一個表哥，司攬，欲上青天攬明月的攬。
據蘇童說，他的表哥，因為叛逆，從江城跑到臨城獨自生活，後面跟著一群小混混，是烏潭巷的大哥大。
烏潭巷，是她住的那個巷子，那麽每天護送她回家的就是司攬。
這個念頭一出，雲舒下定決心今天晚上回家的時候一定要回頭看看他長什麽樣子。
雲舒第十四次走那個小巷子的時候看到了領頭的小混混，他染著一頭熱烈的紅。長相奇佳。
雲舒不知道哪來的勇氣，頂著一群小混混不可思議的目光走到他的面前，詢問道：“請問你是司攬嗎？”
還沒等他回答，後面冒出一道清冷的聲音，“他可不敢承認自己是。”
雲舒循著聲音看過去，待到看清那人的面孔，才發現這個人聲音與長相嚴重不符。聲音清冷，長相卻是溫柔，讓人一眼就能感受到暖意，仿佛冬日裏的一個火爐，靠近就會感受到熾熱。
“小妹妹，下次還是得對好人，要不然你上來就叫司攬，我也不敢承認。”紅毛吊兒郎當地回答，“是吧？小司攬。”
後來發生了什麽雲舒記不清了，只有微信頁面最上面的好友驗證通過的消息明晃晃地提示她，她剛才被司攬加微信了。
雲舒暗戳戳地置頂，備註：司攬。
雲舒悄悄地瀏覽他的朋友圈，發現全都是詩句，用蘇童的話來說就是心靈雞湯。蘇童說過她表哥可是語文能得到145的人，寫點心靈雞湯算不了什麽。
雲舒關掉手機，窩在溫暖的被窩裏睡著了。
這一天，她罕見地做了一個夢，是少女的懷春夢。她夢見司攬，司攬溫暖了她的後半生。他眉眼間的笑意，清冷的聲音，還有……還有他溫暖的臉龐。
一夜好夢。
伴隨著雞鳴，雲舒起床，想到昨晚做的夢，她搖了搖頭，沖了把臉。
放一盆水，低頭，憋氣，睜眼，起身，擦臉。
雲志強早就等在門口，雲舒出門就看到了雲志強手裏拿著包子和粥。
雲舒跑過去，接過早餐，早餐還是溫熱的。雲舒眼裏閃過一絲驚訝，心裏一片跳動。雲舒轉身跑走，留下一串尾音：“謝謝叔叔，今晚我七點就回家。”
雲志強仍是一臉嚴肅，嘴角微微向上，蘇娟走出門，雲志強立馬恢覆原先的嚴肅，嘴角沈下去。蘇娟絮絮叨叨：“我說讓你接到家裏，你非要朵朵自己一個人住，每天擔心。”
雲舒在路上吃著早餐，偶遇到司攬。司攬一如第一次遇到的那樣，溫暖。
有一句很膚淺卻很能描述她現在處境的話：在他的身邊四季如春，恰似春暖花開，從根裏生出喜悅。
雲舒在猶豫要不要打招呼，昨天晚上主動卻還認錯了人。
面前的司攬早已開口：“早上好。昨天晚上睡得怎麽樣？”
“早上好，很好。”
“你的包子是不是在李記粥鋪買的？很香。”
“嗯。”
雲舒小心翼翼地回答他的問題，生怕哪個地方說錯了引起他的反感。
“下午見。”司攬大概是有什麽事，路邊上一個男生已經跟他好久了。司攬走過去，雲舒轉頭走進教學樓。
……
“下周進行學游。”
學游是一中的傳統，定在高三的成人禮之後，為時三天。
聽著蘇童的科普，雲舒心想不愧是臨城一中，高三這個惜時如金的時間竟然還有為時三天的學游。
學游這天，學校統一的大巴車排在教學樓外面，蘇童拉著雲舒上車。
司攬緊跟著上車，雲舒呼吸一頓，他怎麽會上這輛車。
三班班主任就在正對著車門口的那個座位。
雲舒看到司攬和班主任說話，看那個樣子應該是打招呼，打過招呼，司攬就在班主任的身後坐下。
他似乎是感受到背後的視線，回頭看了一眼，正對上雲舒的目光。
雲舒觸及到司攬的疑問目光，低頭，沒再看他，心裏砰砰跳。
到達目的地已經是傍晚，各個班都在收拾，班主任下達通知，一個小時以後拿著書去自習室上自習。
最開始驚訝於臨城一中的大膽，現在稍稍釋然，其實臨城一中也沒那麽放縱。
等蘇童收拾好，雲舒抱起她的書前往自習室。
司攬早就坐在自習室玩手機，蘇童看到他拽著雲舒過去，就這樣，雲舒坐在了他的對面。
雲舒不太清楚學游是什麽，所以就只拿了她認為必要的東西，桌子上空蕩蕩，反觀其他人，桌子上恨不得擺滿東西。
她這才知道，學游，美名其曰：換個地方學習，但是空閑時可以去旁邊的運動場玩，還有紀念館等。
雲舒放棄回家的想法，她錢都交了，再回去浪費錢，幸好她還拿了平板。
蘇童是學霸，就拿了一本言情小說，看無聊了就和雲舒咬耳朵。
“等一會我們去吃飯吧，旁邊有一家賣小吃的店，我看見他們好多人都偷偷去買好吃的。”
“好。”
“好無聊啊。”
雲舒默默地推過去一本書，蘇童擺了擺手，回去繼續看她的言情小說。
雲舒也有點無聊，看著平板上的英語單詞，她陷入了沈思。
她想起了見司攬的第一面，當時很社死，但是也很慶幸，她最終知道了司攬的樣子。
細想她好像過於絕對了，當時怎麽就這麽肯定每天晚上跟在她後面的就是他。
如果是別人呢？
如果是別人，她會怎麽樣？
可是，不應該是別人吧。
雲舒心裏發麻，擡頭想瞄一眼司攬，剛擡頭，就看到司攬在向她這邊看。
對方像是在走神，看到她擡頭，對她微微一笑，肆無忌憚地擡頭繼續看著她。
她低下頭，想借著平板隱藏自己的臉，意識到這不可能後，借口上廁所跑了出去。
沒等她回去，蘇童他們就都出來了。雲舒洗了手走出廁所，看到的就是一群人站在女廁所旁邊。
蘇童挽著雲舒的胳膊去了她說的那家店。司攬擦幹凈桌子，讓給蘇童和雲舒坐。
一時間安靜無話可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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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雲舒第十三次走這條漆黑的道路，而那天正是星期五。
雲舒突然想起“黑色星期五”這個故事，巷子裏漆黑，老舊潮濕的青石板在月光的照耀下發出幽冷的寒光。
她抓緊書包帶，不安地回頭張望，生怕背後有什麽人。
奇怪的聲音在後背響起，緊接著是一陣腳步聲，這讓雲舒汗毛直立，不敢再有動作。
腳步聲突然雜亂起來，夾雜著幾個小混混說話的聲音。
雲舒松了一口氣，整個人放松下來，原來又是那群小混混，這下她不用害怕了。
如果這個畫面可以拉遠，那麽就是安靜純潔的女孩後面跟著一群痞子一樣的少年。
整個畫面陰森而又和諧，沖突又寧靜。
雲舒到家之後，叔叔還沒有睡覺，坐在房門口等她回家。
“你這個小女娃娃，咋又回來這麽晚，也不怕路上遇到啥壞人。”
“叔叔，我每天晚上都要上晚自習的，”雲舒知道叔叔不放心，又補充道，“每天我上完晚自習就直接回家了。”
雲志強從鼻子裏發出悶哼聲，算是知道了這件事情，也沒再管雲舒，回頭徑直進了家。
雲舒低下頭思量一會，最後也回家了。
家裏一個人都沒有，進屋烏漆嘛黑，沒有一絲的人氣。
雲舒打開燈，看見了擺在正面的相框，一家三口開心的笑著，這個場景以後都不能再看到了。
雲舒的父親是貨車司機，卻在一個下雨天出了車禍，而那天母親剛好在車上給父親做飯，跟著一起出了事，獨留下雲舒一個孩子。
雲舒在叔叔的幫助下，獲得了少得可憐的賠償金。雖然不多，但是總歸是夠她生活一段時間了。
伴隨著月亮的光輝，雲舒睡著了。
雲舒才轉學十四天，卻已經認識很多好朋友，這得益於她的同桌，蘇童。
蘇童是一個很活潑的女生，在她身邊不會感覺到不自在，反而會讓人打開心扉。
蘇童有一個表哥，司攬，欲上青天攬明月的攬。
據蘇童說，他的表哥，因為叛逆，從江城跑到臨城獨自生活，後面跟著一群小混混，是烏潭巷的大哥大。
烏潭巷，是她住的那個巷子，那麽每天護送她回家的就是司攬。
這個念頭一出，雲舒下定決心今天晚上回家的時候一定要回頭看看他長什麽樣子。
雲舒第十四次走那個小巷子的時候看到了領頭的小混混，他染著一頭熱烈的紅。長相奇佳。
雲舒不知道哪來的勇氣，頂著一群小混混不可思議的目光走到他的面前，詢問道：“請問你是司攬嗎？”
還沒等他回答，後面冒出一道清冷的聲音，“他可不敢承認自己是。”
雲舒循著聲音看過去，待到看清那人的面孔，才發現這個人聲音與長相嚴重不符。聲音清冷，長相卻是溫柔，讓人一眼就能感受到暖意，仿佛冬日裏的一個火爐，靠近就會感受到熾熱。
“小妹妹，下次還是得對好人，要不然你上來就叫司攬，我也不敢承認。”紅毛吊兒郎當地回答，“是吧？小司攬。”
後來發生了什麽雲舒記不清了，只有微信頁面最上面的好友驗證通過的消息明晃晃地提示她，她剛才被司攬加微信了。
雲舒暗戳戳地置頂，備註：司攬。
雲舒悄悄地瀏覽他的朋友圈，發現全都是詩句，用蘇童的話來說就是心靈雞湯。蘇童說過她表哥可是語文能得到145的人，寫點心靈雞湯算不了什麽。
雲舒關掉手機，窩在溫暖的被窩裏睡著了。
這一天，她罕見地做了一個夢，是少女的懷春夢。她夢見司攬，司攬溫暖了她的後半生。他眉眼間的笑意，清冷的聲音，還有……還有他溫暖的臉龐。
一夜好夢。
伴隨著雞鳴，雲舒起床，想到昨晚做的夢，她搖了搖頭，沖了把臉。
放一盆水，低頭，憋氣，睜眼，起身，擦臉。
雲志強早就等在門口，雲舒出門就看到了雲志強手裏拿著包子和粥。
雲舒跑過去，接過早餐，早餐還是溫熱的。雲舒眼裏閃過一絲驚訝，心裏一片跳動。雲舒轉身跑走，留下一串尾音：“謝謝叔叔，今晚我七點就回家。”
雲志強仍是一臉嚴肅，嘴角微微向上，蘇娟走出門，雲志強立馬恢覆原先的嚴肅，嘴角沈下去。蘇娟絮絮叨叨：“我說讓你接到家裏，你非要朵朵自己一個人住，每天擔心。”
雲舒在路上吃著早餐，偶遇到司攬。司攬一如第一次遇到的那樣，溫暖。
有一句很膚淺卻很能描述她現在處境的話：在他的身邊四季如春，恰似春暖花開，從根裏生出喜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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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前的司攬早已開口：“早上好。昨天晚上睡得怎麽樣？”
“早上好，很好。”
“你的包子是不是在李記粥鋪買的？很香。”
“嗯。”
雲舒小心翼翼地回答他的問題，生怕哪個地方說錯了引起他的反感。
“下午見。”司攬大概是有什麽事，路邊上一個男生已經跟他好久了。司攬走過去，雲舒轉頭走進教學樓。
……
“下周進行學游。”
學游是一中的傳統，定在高三的成人禮之後，為時三天。
聽著蘇童的科普，雲舒心想不愧是臨城一中，高三這個惜時如金的時間竟然還有為時三天的學游。
學游這天，學校統一的大巴車排在教學樓外面，蘇童拉著雲舒上車。
司攬緊跟著上車，雲舒呼吸一頓，他怎麽會上這輛車。
三班班主任就在正對著車門口的那個座位。
雲舒看到司攬和班主任說話，看那個樣子應該是打招呼，打過招呼，司攬就在班主任的身後坐下。
他似乎是感受到背後的視線，回頭看了一眼，正對上雲舒的目光。
雲舒觸及到司攬的疑問目光，低頭，沒再看他，心裏砰砰跳。
到達目的地已經是傍晚，各個班都在收拾，班主任下達通知，一個小時以後拿著書去自習室上自習。
最開始驚訝於臨城一中的大膽，現在稍稍釋然，其實臨城一中也沒那麽放縱。
等蘇童收拾好，雲舒抱起她的書前往自習室。
司攬早就坐在自習室玩手機，蘇童看到他拽著雲舒過去，就這樣，雲舒坐在了他的對面。
雲舒不太清楚學游是什麽，所以就只拿了她認為必要的東西，桌子上空蕩蕩，反觀其他人，桌子上恨不得擺滿東西。
她這才知道，學游，美名其曰：換個地方學習，但是空閑時可以去旁邊的運動場玩，還有紀念館等。
雲舒放棄回家的想法，她錢都交了，再回去浪費錢，幸好她還拿了平板。
蘇童是學霸，就拿了一本言情小說，看無聊了就和雲舒咬耳朵。
“等一會我們去吃飯吧，旁邊有一家賣小吃的店，我看見他們好多人都偷偷去買好吃的。”
“好。”
“好無聊啊。”
雲舒默默地推過去一本書，蘇童擺了擺手，回去繼續看她的言情小說。
雲舒也有點無聊，看著平板上的英語單詞，她陷入了沈思。
她想起了見司攬的第一面，當時很社死，但是也很慶幸，她最終知道了司攬的樣子。
細想她好像過於絕對了，當時怎麽就這麽肯定每天晚上跟在她後面的就是他。
如果是別人呢？
如果是別人，她會怎麽樣？
可是，不應該是別人吧。
雲舒心裏發麻，擡頭想瞄一眼司攬，剛擡頭，就看到司攬在向她這邊看。
對方像是在走神，看到她擡頭，對她微微一笑，肆無忌憚地擡頭繼續看著她。
她低下頭，想借著平板隱藏自己的臉，意識到這不可能後，借口上廁所跑了出去。
沒等她回去，蘇童他們就都出來了。雲舒洗了手走出廁所，看到的就是一群人站在女廁所旁邊。
蘇童挽著雲舒的胳膊去了她說的那家店。司攬擦幹凈桌子，讓給蘇童和雲舒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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